「怎麼辦?兒子的腳,傷口潰爛得愈來愈大了,誰快來救他啊?」養父周益心焦如焚,卻也束手無策!在民國十七年的時代,醫藥不發達、醫療藥品不足的情況下,養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十三歲的兒子-周金耀,躺在病上動彈不得。周金耀跌倒右膝蓋傷口遭細菌侵入,養父曾以「髮油和草藥」為他敷傷,可是卻愈來愈惡化、也發炎腫脹;後來又請道士以「符法」治病,但未見好轉,反而變本加厲,中毒潰爛!有人告訴養父去找那個外國仔-蘭大衛醫師!於是,養父即領著兒子前往「彰化蘭醫館」。
蘭醫師看著周小弟的傷勢已經潰爛長達一台餘尺,很難再生出「新皮膚」;甚至,如果控制不慎的話,恐怕也會併發成「骨膜骨髓炎」,可能難逃「斷腳截肢」的命運! 醫典上記載,有一種「植皮手術」,這種手術要切割其他部位的皮膚,移植補到患處,使它再生新皮膚!」蘭醫師告訴夫人:「但是,這種『移植補皮』的方式,只是書本上的理論而已!」因為,在民國十七年那個年代,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做過「移植皮膚」而成功。「如果割金耀自己的皮來移植,他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了,不能再割他身上其他的皮了」連瑪玉女士問道。蘭大衛醫師左思右想,又說:「而且,如果割養父周益的皮,則他必須長期療養,才能復元;這麼一來,金耀就缺少人看護了!」
這時,連瑪玉女士很認真地對蘭醫師說:「假如割下我的皮膚,移補到金耀的傷口,是不是可是以治好他的病呢?」「割妳的皮膚?」蘭醫師一臉驚訝。「對啊!如果割我的皮膚給金耀,可以治好他的病,又有什麼不可呢?」當年四十四歲的連瑪玉女士真誠地對丈夫說:「耶穌基督為了愛世人的緣故,都甘心被釘在十字架上,流血捨命;而我們是『宣教醫師』,我們為了醫好金耀而割一些皮給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天哪,要自己動手割下心愛太太的皮膚,而移植到腳已潰爛的台灣小孩身上,蘭大衛醫師當時的內心充滿著許多「掙扎」和「矛盾」!考慮再三、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蘭大衛醫師終於同意夫人的想法:親自操刀、動手術,切割心愛妻子的腿皮,來救治一名垂危病重的台灣貧困兒童!
後來移植皮膚因「異體移植排斥」手術並未成功。所以之後再採取周小弟自己左大腿的皮膚,以細片撒播於創口,該各小片皮膚遂慢慢生長起來;四個月後,才又施行第二次植皮手術。再一年後,大片創口始得痊癒。周金耀後來獲蘭大衛醫生夫婦資助,考進長榮中學就讀、又進台南神學院深造,成為台灣名牧師,也曾任彰化基督教醫院董事;而「蘭醫館」就是現在「彰化基督教醫院」的前身。
後記:
蘭大衛醫師夫婦,於一九八O年離開台灣,返回英國家鄉安享晚年;連瑪玉女士後來更榮獲英國女皇贈勳,表揚她在海外「切膚之愛」的偉大事蹟。
▌邱燕碧師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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