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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歷程] 戰勝恐懼 2016.15

◎馬太牧區/林淑熹

 20幾年前,大一的時候,在一個海水浴場的海岸,一位同學在我面前被漲潮帶走。往海裡走去之前,

他:「我們去玩水!」
我:「我不會游泳。」
他:「沒關係,我也不會,只是玩玩水。」
我:「可是,我不想弄濕褲子。」
於是,他走離海岸線,去找在遠處游泳的其他同學。

 當幾位僑生走到我身邊,要我跟著一起喊:「太遠了!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兇勢漲潮努力要把大家拖走,大家手拉手合力,奮力回到岸上,只有他,在10幾個小時之後,經過一個夜,被海送回來。

 陪著送到殯儀館一路上同學姊姊喊著同學的名字,到了殯儀館,一下車,看到同學瘦小的媽媽,我說:「對不起。」才半年前失去丈夫的堅強女人,沒有哭號眼淚,說:「謝謝你們。」深刻難忘的畫面。她怎麼能毫不責備我們呢?

 10年多前,想要克服恐懼,學游泳。在水裡,感受靠近死亡,在水裡,體會生存。學會游泳後,一段不容易活著的期間,逼自己冬天的晨泳,感覺自己活著。這次來小琉球,我從沒想到我會浮潛。

問教練:「不用鼻子呼吸,用什麼呼吸?」
教練:「用口啊!」

 當下,看到自己在緊張恐懼中,忘記自己可以用的求生能力。

 勉強自己嘗試,謝謝Frank耐心教我,耐心等我從海裡歇斯底里到安靜冷靜慢慢嘗試,當我被引到看見腳踩不到的深度時,我立刻慌,因為,我只信任我自己的腳,腳踩不到底,我就不能救自己,我立刻慌到口進水,又怕溺水的我,會把Frank 也壓進水裡害死他。瞬間的恐懼真的會害死自己。當我穩住緩緩往前游時,又擔心自己等一下沒有體力游回岸上,於是,又慌張起來。

 來了這一趟,我總得勝過之前的自己,慢慢嘗試。謝謝Frank甚至鼓勵我可以放開他的手自己游。我真的看到好多好美的魚,各樣彩色的,透明的,成群的,看到「滿山滿谷」的珊瑚,看到海底美麗的花園。

 隨著每一口的呼氣和吸氣,我不斷心裡喊著:「上帝,真美!上帝,好美!上帝,太美了!」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海面,美麗的海裡世界,海面上,真的完全看不到,真的是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海面。我想,天堂,跟我們這世界,也是這樣,僅僅相隔一層我們看不到的天幕。

Thanks to Dylan Olding for these precious p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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