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路傳道,您覺得自己比較像台灣人,還是日本人?」川路傳道說:「在台灣三十年,我愈來愈像台灣人,但是愈來愈堅定心意,把福音傳回日本,我是基督徒。」1988年,川路祥代傳道第一次踏上台灣這塊土地,還不知道自己將會與這塊土地深刻連結,在台灣的時間比在日本更長──在日本長大,在台灣結婚、信主、蒙召,對她而言,她的身分認定早已超越了國族的界線,因為她的裡面,是基督徒的DNA!
日本熊本長大的女孩
川路傳道來自日本熊本,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提及自己的母親,她說:「我母親是典型的虎媽,從國小到女子高中都是班上第一名,高中畢業時的成績全優,受到學校的特別推薦,直升到國立熊本大學教育學系念書,對她來說自己孩子的優秀是理所當然的事。」川路老師的成績優異,能夠達到母親的標準;哥哥也是資優生,但母親過高的期待,令他備感壓力,母子關係緊張;而妹妹身體不好、成績平凡,從小也對自己缺乏自信。
小時候,她家人信佛教,但鄰居基督徒奶奶的緣故,她第一次走入教會,在教會上主日學,川路傳道說,她深深被教會吸引,喜歡唱歌、聽故事,直到現在還記得教會的愛宴,每週都吃烏龍麵,那是她記憶中的美味,但國小畢業之後,因為週日要去補習就沒有再到教會。
游泳健將的訓練
川路傳道是一名游泳健將,提起這段往事,她輕描淡寫地說,國小就參與游泳隊,大學參加校隊,因為游泳隊的女生不多,每次訓練都與男生一起,訓練內容也跟男生一樣,這一點讓她感到驕傲。在日本教書的時候,課堂上教的是中文,但下課後就變成游泳校隊的教練,學校同學常以為她是體育系的老師。川路傳道說,她陽剛型的個性是這樣來的。
踏上往台灣的旅程
川路傳道在日本大學主修中國古典文學,1988年第一次到台灣,在YMCA教授日語,為期一年,之後又回到日本擔任高中老師,教授中文。教書的過程中,她內心渴望繼續深造,決定來到台灣,於是1990年第二次來到台灣,想不到這趟旅程改變了她的人生,首先,她遇見了未來的另一半,更重要的是,她遇見了耶穌!
以前在日本,生活的一切都很習以為常,但在台灣卻不是,要適應語言、文化,生活不容易,每天累積了挫敗感,川路傳道說,當她念成大碩士班不久時,聽到別的同學被稱讚、被肯定,她的內心會感到酸楚,以前在日本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同時,讓她認清原來內心的「比較」容易產生嫉妒,嫉妒產生種種負面的情緒,她開始覺得要追求神,宇宙間有許多神,但有一位絕對的真神,她的心渴望有一位絕對的神來幫助她,因為絕對的真神才能超越「比較」。
恰好那時候,一位YMCA的同事(也是日本人)邀請川路傳道到家裡用餐,也邀請了日本宣教士蔦田康毅牧師,川路傳道詢問蔦田牧師許多神學的問題,她以前認為罪是全人類共通的經驗,但那時沒有被聖靈觸摸,也不覺得需要悔改,蔦田牧師持續半年的時間,耐心回應她種種問題,過了半年後,她真實感動只有這位真神才能從「比較」的層次讓她解放,得到自由,就萌生了受洗的念頭,於是在台中的以馬內利教會受洗,信主後,幾乎每個禮拜到台中做禮拜,因蔦田牧師和高敏智牧師是好朋友,所以介紹她到台南聖教會。
跨國婚姻 上帝奇妙的祝福
1991年川路傳道考取了成大中文研究所,碩士論文研究荀子,博士論文是台灣儒家思想,同時在南台科大應用日語系專任老師。碩士即將畢業之際,和劉仁祥弟兄結婚,這段跨國戀情,是在川路傳道第一次來台灣時萌芽,仁祥弟兄是她日語課的學生,經過八年的認識交往決定進入婚姻,對川路傳道的家人來說,遠嫁異國是難以接受的,雖然一開始沒有得到家人的祝福,川路傳道說:感謝上帝,讓家人可以接受,後來家人也都來到台灣參加婚禮。而他們結婚的地點就是台南聖教會,結婚後,不方便台南、台中兩地跑,因此就穩定在台南聖教會聚會。
走向全職事奉的道路
因教會規劃成立日語堂,川路傳道加入教會專科班,預備接下來的日語事工,為了教會事工的推展,2017年9月到12月,川路傳道回到以馬內利熊本教會裝備觀摩,一方面思索著未來南聖日語堂的規劃,另一方面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畢竟自己遠嫁異國,很難有這麼多時間和家人在一起,而那段時間成為一段恩典的時光,因母親年老失智,那幾年病情每況愈下,當她回到日本,看著原本愛美的母親,變得憔悴、安靜、不修邊幅,心中很難過,因著她回到家,有充分的時間可以陪伴母親吃飯聊天,沒想到僅一個禮拜,母親的反應明顯改善,漸漸有表情,話也變很多。
日本教會實習的恩典 母親信主
在教會實習的第二週,剛好遇到教會的敬老祝福禮拜,川路傳道希望讓母親受到上帝的祝福,所以,勇敢問母親要不要一起去教會?「2017年9月10日早上,我媽人生第一次上教堂,我本來擔心教會的儀式讓她感到不安,結果回家的路上她竟然跟我說:『教會比佛教更親切』,令我感動不已,之後,媽媽每週跟我去教會做禮拜,教會的弟兄姊妹也非常溫馨地接待她,年長的姊妹特別過來找她聊天打招呼,舉辦家庭聚會的姊妹特別寫卡片邀請她參加聚會。」川路傳道說,溫馨的人際關係,讓她的母親神速恢復原有的社交能力,重新開始關心自己的外表,她的頭腦好像重新啟動似的,以前,5分鐘前說的話、做的事通通不記得,寫在便條紙上的備忘內容也看不懂,但她去教會後她的記憶力明顯改善,便條紙上的內容過了幾天也還能了解,讓家人困擾的行為也減少了許多。
11月最後一個禮拜天回家的路上,母親主動對她說:「信耶穌很難」,川路傳道問她「為什麼?」她回答說:「因為妳回台灣後我不能繼續上教會。」對於一個遠嫁的女兒來說,心中多麼不捨,卻只能說:「沒關係,妳心裡接受耶穌就夠了,上帝一定與妳同在,我回台灣以後每個主日打電話給妳,跟妳一起禱告。」上帝的憐憫超過她所求所想,隔週主日母親看著正在插花的姊妹說她插花插得很好,那位姊妹很開心地對她說謝謝,並分享她107歲的婆婆最近受洗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婆婆以前對她非常刻薄,但受洗後變得很溫柔,然後鼓勵川路傳道的母親也要受洗。
2017年12月10日母親受洗了!川路傳道回憶當天晚上全家人一起聚餐,母親始終態度溫和,沒有發出讓哥哥感到不愉快的話,看得出來受洗後她的人格特質顯然改變,當天不僅母親和哥哥沒有產生衝突,而且兄妹也吃飯吃得很開心,以前在長輩們的緊張氣氛之下感到不自在的孫子輩也開始聊起來了,母親的改變帶來全家從來未有的和諧和喜樂。她受洗後常跟對她說:「我對妳什麼都沒有做過,沒有資格受到這樣的照顧。」川路傳道說:「我心目中的她是不願示弱,不願反省自己錯誤的女強人,而且我從來沒有聽過她說對不起。所以,第一次聽她這麼說,令人感到非常驚訝。她成為上帝的女兒之後,不僅變的柔和謙卑,而且願意面對自己過去的不對。」
神國的負擔 日本需要福音
即使長年待在台灣,卻不忘日本福音的需要,川路傳道說,日本信主的比例很低,可能的原因是:1.日本人對宗教有一種負面的觀感,認為信教,通常是信仰狂熱分子,很危險;2.重視家族的觀念:祭祖;3 對於宗教的內涵不追求,但看重儀式:平順的時候,去神社參拜;喪葬的時候,採用佛教儀式;結婚的時候,教堂結婚,不在乎信仰的內容,但在不同的時刻尋找不同的管道,但是現代人心理不安,也有許多迷信的算命行為。
日本人討厭基督教的原因,是因為覺得基督教說自己的神是唯一真神,否定了其他眾神。川路傳道說,成為牧者之後,對福音有許多負擔,特別是對日本人,一來台灣,就透過各種管道認識了嫁到台灣的日本人,彼此認識之後,成立了「南風」(台日婚姻家庭聯誼會),川路傳道的日語媽媽小組,幾乎都是南風的成員,彼此有類似的背景和經歷,在異鄉能夠互相扶持,最重要的還是期待福音能夠進入她們的心。
日本人是壓抑的民族,因此容易走向抑鬱,其實從歷史發展來看,基督教是穩定的力量,祝福了國家,但正史卻不願意承認,基督徒就埋沒在歷史當中,她期待日本人能夠重拾單純的心,擁有單純的快樂,日本需要福音,南聖的喜樂神學,正是他們的出口和解藥!
有一個夢想 打開日本宣教的路
川路傳道委身事奉最關鍵的經文是:「現在活著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這是成為牧者的時候,上帝給予她的一句話,在專科班的階段,似乎還有一點老我殘留,但畢業之後,神的這句經文深深進入她的心!讓她真知道不再是自己活,是基督在她裡面,以至於她勇敢、講說基督的真理不畏懼!
2018年5月13日,台南聖教會舉行第一次的日語崇拜。「日本宣教是我人生最大的使命,沒想到上帝讓我的母親成為我日本宣教服事上的初熟果實,我在母親的身上看見原本剛硬的心在上帝的手中變成柔和謙卑,我相信上帝使用台南聖教會救贖許多日本人的靈魂。」
「我有一個夢想,上帝打開日本宣教的路,
讓日本人僵硬的心變成柔和謙卑,
讓日本人勇敢面對過去的一切,
破碎自己,重新接納自己,
在耶穌基督的愛裡重建全新的自我。」
小時候的川路(前右)與家人合影 |
同工前往日本東京書院 |
與母親在熊本教會 |
與母親在熊本教會 |
與母親在熊本教會 |
日本媽媽小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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