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上的傷,靠藥物治療;心靈上的痛,靠主耶穌撫慰。
你最珍惜的是什麼?是金錢、地位、是家人間的歡聲笑語?如果你是一位基督徒,你按時聚會、與人和睦,看似平凡且努力活在當下。但是當這一切,你所習以為常的生活,一夕之間風雲色變、你又會如何面對?是忿憤不平,懷憂喪志?還是疑惑不解,陷入迷惘?
男主角從小看著酗酒的父親,動手毆打母親,然後一位13歲小男孩將「番木鱉鹼」(註:是一種劇毒,一班用來毒殺老鼠等嚙齒動物)加入父親酒瓶裡...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小片不願再觸碰的角落,或許是傷心過後結痂的傷口,或者是不為人知的也不願揭開的瘡疤。當男主角講述了印弟安女孩瑪特諾瑪為了救贖全村的疫症而縱身躍入湖中的故事,他說:「她的淚感動了大靈,祂回應她的請求,族人一夜過後都痊癒了。」小女孩眼裡閃著如星塵般的光芒。帳篷裡,小女孩躺在父親身旁,問著:「爸爸,我需要去跳崖嗎?」不知怎麼的覺得心裏揪了一下(可能是已經知道故事後續發展的關係吧),突然想到當耶穌被釘十字架上之時,祂不發一語(如同被牽至市場待宰的羔羊),但是當耶穌在十字架上剩下最後一口氣時,又吐出一句「我的神,為什麼離棄我?」我想當時耶穌的心情應該也是如此吧? (只是猜測),當小女孩失蹤,直到在山上的小屋裏找到她冰冷的身軀時,那淒厲的哭聲,如同一把刀,穿過耳膜,直直刺到內心。往日的笑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姊姊的懊悔,以及做父母無法保護至親的慟…,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滑落…然而一封署名「老爹Papa」的信,卻凖備翻轉男主角的生命……。
書中有一段話,我覺得蠻有意思的,當作者描述故事裡主角的婚姻關係時寫道:「我們的傷害多半由關係而來,所以療癒也將從關係而來。」這是一句貫穿全書的至關重要的話。年輕主角與家人的關係(被父親痛毆)、與鄰居朋友的關係(老爹)、當男主角回到小屋決定結束他與生命的關係(自殺),以及在小屋裡失去與最親密的家人的關係(蜜思的死亡)。
麥肯錫來到小屋遇到一位黑人女士(老爹),喊著他的名字麥肯錫.艾倫.菲利浦,我看到這一段有些錯愕…試想你來到一處陌生之地,遇上一位陌生的人,但是他卻對你異常熱情,直呼你的全名,並且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一切來的令你措手不及,卻又無法抗拒,如少年時依偎在母親懷抱中的那股熟悉的香氣(突然覺得喉頭一緊,說不上感覺,酸酸澀澀的…)。
當麥肯錫一頭霧水,不知所措時,留著落腮鬍的男子對他說道:「不要覺得有義務來做這件事,而是你『想要』如此做。」試問自己「為甚麼要去教會?是義務?是習慣?去社交?或者是害怕一個人吃午餐?」
當主角知曉他們三位的身份時,麥肯錫質問老爹,耶穌被釘上十架,她為何不出手救祂?她默然不語,臉上佈滿淚水,伸出手臂,赫然發現那怵目的傷痕…我也常常懷疑上帝為何不將刀兵災禍挪去?不將悲傷眼淚挪去?是「罪」使我們陷入憂傷愁苦之中,而非上帝將愁苦加在我們身上。 罪使我們與上帝脫離「關係」,而上帝卻用「愛」將我們挽回。「中保」mediator,原意為「調解員」,「關係」一詞真的是本書的精髓啊!
「痛苦有辦法剪斷我們的翅膀,使我們無法飛行」,我的思緒一下子飛回那舞台上,那對「眼睛受傷,且翅膀萎縮的兄弟。」,靠著祂,就算肢體殘缺,身患殘疾都無法阻擋我們應當走的旅程。當我們只注視著自身的缺陷時,可能會忘記那聲聲呼喚我們回家的慈父的聲音。麥肯錫獨自走在冰天雪地裡,他見到了「耶穌」,祂兀自走在森林裡,似乎在引導麥肯錫方向,「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約14:6),讀著讀著,一些橋段總會讓我想起某段經文,我覺得或許跟作者本身出身在傳教士的家庭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吧。
書中「大法官」的章節,其中對話讓我膽戰心驚:他上了岸,走入一座山洞,他遇上一位白衣女子,告訴他今天他要當一位「審判官」,她單刀直入面無表情地告訴麥肯:「你論斷過他人的行為、動機,評論過他人的膚色、身體語言,甚至到了『訓練有素』的境界」。「她」用著平靜但銳利的言語,「引導」著書中主人翁心中對於他所「認定」的不公進行批判,男主角為了女兒的死抱怨上帝,覺得上帝是不公平的,一切都是祂的錯!於是白衣女子要求他在他孩子中選定兩位來到「天堂」,另外三位則必須在「地獄」裡度過永生!當然他內心糾結可想而知,當他哭著懇求放過他的孩子,甚至以自身的性命來代替時,「即使要付上一切的代價,他們也值得愛。」
作者犀利且饒富意味的一段文章,點出了另一個主題:「順服與代價」,或許你現在的時間與處境讓你喘不過氣來,甚至身陷泥淖無法抽身;你還會相信這是上帝「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嗎?
「從不可言喻的悲劇中行不可思議的善」,「因他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因他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賽53:5)或許就是這種寫照吧。
「自由」是甚麼?是否就像書中所說的:「認為守規矩就能達到公義」,羅馬書提到:「所以凡有血氣的,沒有一個因行律法能在神面前稱義,因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我們知道犯罪之人要受刑罰,被奪去自由。但肉體上的禁錮並不影響心靈的自由,如同保羅在監獄裡說的:「因為我深信無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能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的愛隔絕;這愛是在我們主基督耶穌裡的。」(羅8:38-39)。以「自由論」一書聞名於世的法國思想家·盧梭(1712-1778)也說過:「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自律並非不自由,反倒是因著「自律」能更加獲得「自由」,「自律」並非「法律」,但事實上卻比「法律」有效的多。「他既來了,就要叫世人為罪,為義,為審判,自己責備自己。」(約16:8)
「關係」是值得等待的,主角在幼年時期與父親的對峙,讓我想到我與父親的關係,作為一個老闆的小兒子,父親我對而言,不是關懷與疼愛,而是斥喝與責罵,甚至覺得比員工還不如。童年的我是孤僻的,少年的我是孤獨的,就算考試成績甲等也不會有人稱讚…但是卻會因為送錯一件貨而在眾人面前被傳票狠狠砸在臉上!什麼「父子之情」、「舐犢情深」對我而言簡直是個嘲諷…直到父親患病倒下,看著病榻上的父親,突然發現,父親年老了,再也沒有力氣吼我,更遑論拿東西丟我。看著父親因疾病消瘦的臉頰,蒼白的頭髮,滿布針孔的手臂,我落淚了。直到父親離世,母親偶爾會談起當我考上眾人認為不可能考上的學校時,父親逢人必說的驕傲神情時,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那個父親衷心盼望歸來的小兒子啊……當我讀到麥肯與父親見面時的那一幕,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瞬間傾瀉,內心的激動讓我不得不闔上書本,久久不能自己…
故事總有結局,傷口總會痊癒。我承認故事的結局不是happy ending。當印地安老爹帶著麥肯錫前往山上時,他們搬開石頭進入一個「山洞」裡,在那裏等待的是他最不願面對的事實-女兒冰冷赤裸的身體,老爹和麥肯錫將蜜思的屍體用白麻布裹著抬出山洞時,嘴裡喃喃說著:「我原諒你,我原諒你…」這一幕又是如同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向心窩,淚,依舊是止不住…
最後當主角擁抱著凱特(那個因為自責而傷心愧疚,不敢靠近父親身旁的女兒)溫柔且認真地對她說:「我原諒妳,那並不是你的錯。」她的眼眶泛淚,在這一刻主角學會了原諒,並且也修復了和女兒凱特的「關係」。
希望我們都能找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屋」,把心裡的悲痛、失落、不堪留在屋內,在美好的靜謐中,獲得重新站立的力量。跨出小屋,或許世界依舊殘酷的對待我們,但是我們依舊有堅持不懈的信心、體貼他人的愛心、及永不放棄的盼望,相信上帝,相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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