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在海外生活聚會，聽過不少弟兄姊妹在聚會中以自己的經歷來為主做見證。見證過程中甚至會出現「比慘」的盛況。就像很多人批評基督徒聚會不夠慘還不敢在聚會裡開口，好像「比慘」是見證者的入場券，是話語權的票根，是慘不忍睹事蹟中的憑據一樣。「比慘」是作見證的唯一道路嗎？用「命運中突如其來的事件見證神在此」，和「對偶像的錯信」能分得開嗎？什麼樣的見證能造就人，使人回到神的面前？什麽樣的見證使見證者記念神的作為，而非記念人的收穫？我對這類問題很敏感，敏感的原因說起來甚至有點自不量力。
主要原因，是因為我信主以後，心莫名的變得柔軟了。柔軟不見得是壞事，但是柔軟的心總是見不得人「處於苦難」。要是叫我一見人在苦難、在病痛、在貧窮、在生死關頭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心會酸楚，會跟著澎拜，會為對方的處境來禱告。如果他/她還無法開口為自己禱告的話，我就會自告奮勇的為他/她禱告。像這類「觸景生情」的心意，總是會不自覺的受「處境」所影響，以致常有負擔，甚至懷疑這些負擔不免使人在「深淵」邊徘迴。
有句話常聽人說:「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這話的前一句更令人害怕，是「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出自德國著名哲學家弗里德里希·尼采《善惡的彼岸》。許多心理醫生也證實了特蕾莎修女1950年在印度成立的仁愛傳教修女會期間有嚴重的憂鬱症。「比慘」也許很少人會與「深淵」聯想在一起，甚至，有些人也不認為「比慘」和「深淵」有可比性。但是，試想一下「淒淒慘慘的處境」也可能出現很多不同的象徵含義，比如，當人們強烈仇恨、鄙視身邊的醜陋行為，甚至惡俗之物，藉由人口說出來的同時，這些事物也就佔據了人們的心靈。因為，那些「佔據心」的充滿了，也就沒有空間留給聖潔的神來居住了。
那麼，那些「比慘」還可能讓人受用無窮嗎？還是「比慘」只是讓人感受到更多的挾制？尤其現今的醫學證實人們負面的情緒也會造成身體上的疾病，當你與某種「苦楚的源頭」交戰時，它在我們身上產生的影響也是眾人無法迴避的。
返台以後，除了感受到親人們的愛和照顧以外，更令我歡喜的事，便是與家鄉的人一起與主同站立。「與主同站立」意味著不隨從今世的風俗，不順服空中掌權者的首領。那「與主同站立」如何使我們在「比慘」和「深淵」之外脫穎而出？開闢一條清心尋求主的清流，好讓弟兄姊妹聽見證時便能感受主與眾人確實同在，這樣，我們或是同站立、或是作見證便是與主同行了，且又是時刻在主裡享安息。光是這樣想，我心裡便從原本的「負擔」生出了一個「盼望」---這盼望便是使我如何在主裏與家鄉的人一同作優質的見證。
作何等的見證才使眾人不落在「比慘」的光景之中，也不落於尋求神跡奇事？作見證時，如何開口使人們相信——即使「眾人都臥在那惡者的手下」神仍親自為祂自己的百姓預備活水？因為，祂將要把這湧流的活水通過見證的管道傳遞給每一「聽道」的耳朵。因為，見證的目的絕非帶人見證獨有的冒險故事、或是奇幻歷險記；作見證的目的是為了描述上帝如何在關鍵時刻給予那些呼求祂名的人一個獨特的看見，尤其是，這些「看見」絕非偶然，更重要的事，是作見證時決不能偏離「看見」的原則:
一、不可迴避談罪所帶來的咒詛
二、祂所賜下的拯救是為了救罪人脫離罪的救贖
這樣作見證本身就要叫失喪的回到父神面前，要使聽的人聽見父尋找浪子回家的聲音了。這樣的見證終要叫眾人有益了，那叫眾人都有益的事上，我們總不要畏縮。保羅對以弗所教會長老所說的那樣：「你們知道，自從我踏進亞細亞省的第一天起，我一直怎樣與你們共處……對你們有益的事，在公眾場所和各家各戶，沒有一件我因畏縮而不傳講、不教導給你們；」(徒20:18-20中文標準譯本)
作見證又能常以「祂是」作眾人的滿足，那便是真正在供應「神自己」了。這樣的見證是真的，是可信的，因為神自己就是真理。想到這，我也總算能領會「看見這事的那人就作見證、他的見證也是真的、並且他知道自己所說的是真的、叫你們也可以信。」(約19:35)的精髓了。
▌ 彼得牧區
劉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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