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師記可以說是以色列敗壞的代表,是一卷缺乏榜樣的書卷,而它卻被列在聖經當中,在其中被神使用的士師,也帶著自己生命的問題,聖經作者經常寫出一句話:「那時以色列中沒有王,各人任意而行。」我們從經文中可以舉出一籮筐的例子,今天我們就三個問題來思想:
一、耶弗他為了遵守誓言將女兒獻上為祭,合理嗎?
「耶弗他就向耶和華許願,說:你若將亞捫人交在我手中,我從亞捫人那裡平平安安回來的時候,無論什麼人,先從我家門出來迎接我,就必歸你,我也必將他獻上為燔祭。」(士11:30-31)神確實應允了耶弗他的祈求,但是當耶弗他回到家中,是他的獨生女跳舞出來迎接他,耶弗他看見女兒,心中萬分悲痛,說:「哀哉!我的女兒啊,你使我甚是愁苦,叫我作難了;因為我已經向耶和華開口許願,不能挽回。他女兒回答說:父啊,你既向耶和華開口,就當照你口中所說的向我行,因耶和華已經在仇敵亞捫人身上為你報仇。又對父親說:有一件事求你允准:容我去兩個月,與同伴在山上,好哀哭我終為處女。」(士11:35-37)
許多人想為這個故事添加一點人性化的結局,說耶弗他的女兒只是終身未嫁,但事實勝於雄辯,他確實獻上了女兒為祭。我們在這裡思想幾個點:即使「各人任意而行」的士師時代,他們都遵守誓言。耶弗他的問題在於,這個誓言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無論什麼人」,意思就是耶弗他早預備要犧牲掉一個人,如果死去的不是她的女兒,也會是別人。不只是耶弗他,包括他的女兒都在「獻上人為祭」和「遵守誓言」當中選擇了後者,我們很難明白那個時代的道德判斷,但我們可以確定,一個被神使用的人,未必是完全人,耶弗他的愚昧、貿然許願使他痛失愛女。
二、參孫總是愛上外邦女子,但聖經說「這事出於耶和華」,所以神該負責嗎?
「參孫上來稟告他父母說:我在亭拿看見一個女子,是非利士人的女兒,願你們給我娶來為妻。他父母說:在你弟兄的女兒中,或在本國的民中,豈沒有一個女子,何至你去在未受割禮的非利士人中娶妻呢?參孫對他父親說:願你給我娶那女子,因我喜悅他。他的父母卻不知道這事是出於耶和華,因為他找機會攻擊非利士人。那時,非利士人轄制以色列人。」(士14:2-4)
「他的父母卻不知道這事是出於耶和華」,這該如何解釋呢?神命定參孫成為這樣的人嗎?當我們讀參孫的故事,會知道他的行事為人都以自己的需要為出發,不是為了以色列民族的利益,只是受到情慾的驅使,參孫做了很多不能做、不該做的事,這些事和上帝的囑咐是衝突的,參孫在自己的選擇裡面,從來不是把神的話擺在第一,參孫的命運是自己造成的,只是神也透過他的軟弱來成就祂的旨意──拯救以色列人。
而這事以後,參孫愛上了另一個非利士女子大力拉,也注定了參孫悲慘的結果,參孫的災難都與外邦女子有關,參孫可說是最出名的士師,從他的出生到死亡,都有完整的記載,還未出生就被命定為拿細耳人,但幾乎拿細耳人不該做的事他都做了,而他生命中最大的軟弱就是情慾,英雄難過美人關,戲劇化的一生,最後也是空留遺憾。
三、但支派的惡行惡狀,米迦的神像,利未人的敗壞,如何解釋?
「米迦說:你們將我所做的神像和祭司都帶了去,我還有所剩的嗎?怎麼還問我說做什麼呢?但人對米迦說:你不要使我們聽見你的聲音,恐怕有性暴的人攻擊你,以致你和你的全家盡都喪命。但人還是走他們的路。米迦見他們的勢力比自己強盛,就轉身回家去了。但人將米迦所做的神像和他的祭司都帶到拉億,見安居無慮的民,就用刀殺了那民,又放火燒了那城。並無人搭救;因為離西頓遠,他們又與別人沒有來往。城在平原,那平原靠近伯利合。但人又在那裡修城居住,照著他們始祖以色列之子但的名字,給那城起名叫但;原先那城名叫拉億。
但人就為自己設立那雕刻的像。摩西的孫子、革舜的兒子約拿單,和他的子孫作但支派的祭司,直到那地遭擄掠的日子。
神的殿在示羅多少日子,但人為自己設立米迦所雕刻的像也在但多少日子。」(士18:24-31)
但支派在士師記的惡行惡狀,幾乎等同於流氓,欺善怕惡的行徑令人不齒,而米迦的神像也象徵以色列的信仰大大偏離了神的教導,但弔詭的是,他們知道「利未人」是神所揀選,在會幕中的事奉者,也因此願意「雇用」利未人成為支派的祭司,他們荒誕的行徑和宗教認知,衍生成一種混雜的信仰模式,聖經記載了這些內容,並不是成為榜樣,而是勾勒出一個社會整體的樣貌──失序與脫序。
我們思想,當神的子民比外邦人更壞,上帝的應許還在嗎?這也是我們信仰道路的疑惑,壞到極點的人,配得福音嗎?配成為神的兒女嗎?以下有幾點簡述:
●「罪」涵蓋的範圍遠超越「道德行為」
我們對於道德上的罪很敏感,因為這些是連「非基督徒」都認定的罪,士師記中所記載的罪大多是顯而易見的,讀起來怵目驚心,也因此,我們很容易從道德的層面切入,而事實上,我們在談論「罪」的時候,遠遠超過道德的層面,這也是新約浪子回頭比喻中,大兒子、小兒子情結,小兒子的罪是無可推諉的,但是大兒子一樣不完全,大兒子、小兒子都不是標準答案,標準答案是「為父的心」。士師記中的道德墮落,讓我們很難接受,但事實上,我們的罪在神眼中都是難以接受的,我們都需要救贖。
●「各人任意而行」並沒有讓人過得更好
有許多人渴望自由,認為自由等於「任意而行」,不受束縛規範,但我們可以看見,「各人任意而行」並沒有帶來幸福的提升,反而帶來時代的混亂,我們透過士師記,可以理解到:我們需要秩序,雖然這個秩序並非由「君王」來擬訂,以色列社會的脫序是因為離開他們真正的王──耶和華。
●神是會憤怒的神
神不是一個慈愛的祖父,永遠面帶笑容,只有愛、沒有責備,今天的教會或是基督徒是否對神產生誤解?我們喜歡講愛,但不喜歡講悔改,事實上,神的屬性當中,祂是公義的,也是慈愛的,真理與恩典並存,這才是神子民生活的真實樣貌。士師記中,我們沒有看見神「認同」百姓的行徑,神也並沒有「沉默」;受苦,是以色列被管教的證明,以色列的行為招致了惡果,只是他們無法跳脫這個悲慘的循環,士師記的人們很糟糕嗎?其實,我們也是如此,陷溺在自己的問題不是嗎?
●揀選,是神的不離不棄,不是用行為來換取救恩
如果今天我們做錯事情,就立刻天打雷劈,試問這個世界還剩下多少人存活?我們都不完全,也許我們所犯的並不是明顯的、道德上的罪,但我們依然都有自己的軟弱需要認罪悔改。神說,是祂揀選了我們,不是我們揀選祂,這個次序非常重要,因為祂揀選、祂不離不棄,不是我,我總是態度搖擺、立場多變,而神用慈繩愛索將我拉住,讓我想放棄的時候,依然擁有祂的擁抱。士師記用一個極端的方式給我們道德底線的示範,但也正因為如此,提醒我們主愛的長闊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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