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月初的中午,阿公過世的消息傳來,心頭偶爾在不經意的時候,感到一陣苦楚。走過二次世界大戰的阿公,不多話,為家族、晚輩默默付出,再辛苦危險的活都做,卻幾乎沒聽他說過抱怨的話,我成長過程中,祖孫三代一起工作是從小到大的回憶,直到當藥師,假日回鄉下,還是偶有機會一起作工,也因為這樣,我覺得他真是一位獨特也值得尊敬的人,也好巧,我是跟他一樣都身為長孫。
讀研究所時受洗成為基督徒後,耳聞「捧斗」會是長孫基督徒的困擾,問了一些基督徒以為捧斗就是「捧骨灰」,當長輩詢問我捧斗這件事,對於能為阿公致上敬意,自然是義不容辭,然而家裡知道我的信仰,勸我放棄,原因是「斗」就是神主牌位,必須拿香。對於參加過教會扶棺的我,我感到痛苦,畢竟素不相識的棺我都扶過,自己的阿公過世,卻好像不能做什麼,然而我也只能順著大家的意思;喪禮是佛教儀式,但似乎又有道教的影子,香,碰不得。
喪禮共為期15天,為了表達基督徒的孝道,我和太太共回去嘉義4次,一開始就發覺,基督徒長孫在這些儀式過程中格格不入,因此我決定放手,讓姑姑們、叔叔和我爸,對自己的父親有他們希望的儀式,人活著都不容易,處處受限,好辛苦,我放手,不捧斗,若能讓他們感到順心,就好了。知道我放棄長孫捧斗的權力,彼得牧區彥君牧師與銘燻區長及小組長一行人,特地抽空不辭路途遙遠來探訪爸媽,將福音傳到這個古老的村莊,使我們不孤單,非常感謝;而原本美國、台灣氣象局都預測會穿越台灣的燦樹颱風,就在大家要出發來嘉義之前,突然轉向北上了;平時話不多,探訪前直說大家要入境隨俗,或者不用麻煩大家的父親,也和來訪的彼得兄弟姊妹們暢所欲言,最後〈耶和華祝福滿滿〉、〈耶穌恩友〉兩首台語詩歌,歌詞特別優美深具意義,為爸媽帶來福音的種子與關懷,整個過程充滿喜樂,讓這段福音之旅,顯得非常珍貴。
喪禮一連串的儀式,到出殯的日子來到最高峰,三合院裡另外五位叔公家族裡的的親戚也突然在最後一天幾乎全員到齊,40 年來,好的、壞的回憶一擁而上;由於沒有參與長孫相關的儀式,前幾天因為都是自家人倒也相安無事,最後一天,較遠的親戚開始詢問,有人回答說:遮無大孫。聽到諸如此類的言語,倒是有點難以自處。所幸,維持一貫不拿香的原則,儀式也就一關關過去了。最後並沒有放蓮花或者放鮮花入棺的儀式,在一聲聲的「阿公一路好走」之後,由禮儀公司的人員陪同我爸爸、叔叔和堂弟,送阿公到火化場,其他人和我的部分就算結束了。
過了幾天爸媽來幫我修繕家裡,中午吃飯時,爸爸拿阿公的手尾錢給我們五位,並交代我們購買可以維持久一點的商品上,算是一種對阿公的懷念,因家裡磁磚翻新,我便將一部分的錢用來付清磁磚尾款。
反思喪禮儀式,雖然說到了極樂世界,卻因為死亡,才有紙做的兩層樓新居可以住,有好多紙錢可以花,還要防範被搶,跟活著的世界好類似。
然而耶穌基督親自說「當復活的時候,人也不娶也不嫁,乃像天上的使者一樣。」因此,人不該用屬世的時間觀念去看永恆(啟導本聖經1443頁);讚美之泉的詩歌〈新耶路撒冷〉是這樣描述的:期待那一天,親眼見祢面,永遠不分離,在新耶路撒冷,城內有一道,生命水的河,黃金的街道,有神榮耀光……;因此,不要害怕,因為傳道書說:「塵土仍歸於地,靈仍歸於賜靈的神。」主耶穌基督已為我們贖罪,我們得以回到神那裏去。羅馬書說:「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人」,如此生命有根有基,因為「你若口裡認耶穌為主,心裡信神叫他從死裡復活,因為人心裡相信就可以稱義,口裡承認就可以得救」。
記下這段經歷除了供參考,更重要的是,當信主耶穌基督,不只是看到信主十多年,一路走來,高低起伏充滿忙碌卻也恩典滿滿;病痛纏身,卻也得到完全的醫治,喪禮的見聞,讓我暫停,反思走過的人生旅途,引頸盼望著將來的事,相信,讓我們都要因著耶穌基督,身體得贖,靈魂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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